希望可以在新年前把這篇打完
新的一年要做新的事了~
三.
Cas『似乎』在逃避他的這個念頭讓Dean非常在意，這讓他感覺像回到煉獄，那股焦躁，在蠶食他。
他在獨自一人時又試著召喚了幾次，但什麼事都沒發生，第一次召喚時Cas派了Kevin過來，表示他確實聽的見Dean，在那之後的毫無回應，可說更加落實Dean的猜測，Cas不想見他。
但為何？原因Dean已經想了好幾個晚上，依然毫無頭緒。
在他們12年的相處裡，他和Cas爭吵的次數並不少，有幾次甚至吵到絕裂的地步，但最後他們總是能和好，因為Dean知道問題出在哪裡，但這回卻不一樣，這回比在煉獄時還糟糕，因為他看著Castiel就在那，指揮著天使飛來飛去，但他就是不肯飛來見他！這他媽的混蛋！
是誰在死前說了我愛你？死過難道就不算數了？那他該怎麼辦？他也該將這件事一筆勾銷？不要，Dean拒絕讓這件事像沒發生過一樣，Cas必須給他一個解釋！
「Castiel！！！」Dean在自己的房間裡對空大吼，他現在超級憤怒，顧不得自己的聲量是否會被地堡裡的其他人聽見。「你給我出來面對，這是我給你的最後機會，你再不出現，以後就永遠不要出現了，我們一刀兩斷到此為止！反正你現在又是天使了，拍著兩片翅膀可神氣了，不稀罕再……」Dean還沒咒罵完，就聽見身後一陣翅膀拍打聲，他滿懷期待的轉頭，站在那的身影有著熟悉的雜亂黑髮，依舊穿著同一件風衣，正是Castiel。
然而Castiel看起來卻明顯不太對勁，他搖晃了幾下，似乎伸手想抓住什麼穩定自己，卻在那之前就不支往前倒下。
「Cas！」Dean驚呼的同時衝上前，多虧他身為獵人的敏捷身手，總算及時接住失去意識的天使。「搞什麼？這是怎麼回事？」
懷裡的天使散發著一股炙人熱量，Dean不知所措，他出於本能的將天使橫抱起，在看向Castiel靠在他肩上的臉龐時才想到，完全體的天使都這麼輕盈嗎？還是這也是因為在天堂的緣故？
沒空閒多想，Dean將天使安置好在床上，不確定接下來該怎麼辦，他檢查過了，Castiel的身上沒有外傷，看起來也不像和誰打鬥過，他毫無頭緒天使到底發生什麼事，他還以為他會閃亮亮的出現！
難道是天堂又發生了什麼大事？然後這呆子又因為不想將他牽扯進來，所以一個人在默默的處理？如果是這樣，Dean發誓，他會狠狠的、狠狠的揍這天使三拳，因為很明顯他到現在還沒學到教訓。
思索了一陣後Dean將Sam找進房間，除了Sam，他不想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，在他們搞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之前。
「Cas？這是怎麼回事？」Sam一進房就被眼前的景象嚇一跳，天使不睡覺，這是常識。
「相信我，這句話我剛剛也說過，我知道的就只有，Cas出現，什麼話都沒說就倒了。」Dean快速簡潔的說明，有些細節Sam不需要知道。「他身上沒有傷口。」說話間Dean伸手探摸Castiel額頭，滿意於自己感受到的溫度。「至少他現在降溫了，剛剛渾身發熱像要燒起來一樣。」
「所以？」Sam看來是期待著Dean已經有一個結論。
「我不知道，你以為我找你來幹嘛的。」Dean忍不住自己的脾氣。
「那看來我們只能等Cas醒了。」Sam則忍不住翻個白眼，他忘記有人這幾天心情很差。
「我也是這樣認為。」
最終他們擬定了對策，Dean待在房間裡負責Castiel的情況，而Sam則負責不讓外頭其他人起疑。在Cas醒來並說明事情原委以前，他們不打算讓第三人知道這件事，萬一Cas正被追殺著，那多一人知道就等於多一分風險，雖然地堡裡的都是他們自己人，但總之兩人想謹慎行事。
現在房間裡又只剩他和Castiel了，Dean嘆口氣後在床沿坐下。
這不是他期待的重逢，雖然他也不是很確切在期待著什麼，一開始他甚至有點怕跟Cas見面，所以也許他又習慣性逃避的忽略了這件事，如果他知道Cas正面臨著什麼困難……
如果他知道，他絕對不會再放任他獨自掙扎。
Dean不自覺伸手輕撫天使臉頰，手指感受到的溫度是正常的，但天使臉色依然慘白，嘴唇的乾裂程度也比往常嚴重。
這傢伙還是這麼不懂照顧自己，他不知道這樣親吻時會讓對方很困擾嗎。
Dean，才沒有想像那個『對方』是自己，才沒有想像與Cas親吻的畫面，才沒有想像可能會有的觸感！
但總之Dean的拇指輕輕滑過天使嘴唇，他自己都沒發現正在這麼做。
因為他陷在自己的思緒裡，被一股悲傷籠罩。
為什麼即使在天堂，還是有東西阻擋在他倆之間，彷彿永遠有那麼一股無形的力量；在地球時他可以忍受，因為人生就是痛苦的，但來到天堂，來到天堂還必須和Cas這樣捉迷藏，這個想法一出現就讓他覺得像心臟插著一把刀。
他想和Cas一起做許多事，任何事；想將他介紹給所有的朋友，用一種自豪的方式；想分擔他的痛苦，他的憂慮，就如同一直以來Cas分擔他的；想……
他都忘了自己有這麼多的欲望，全都糾纏在眼前的傢伙身上，這個美麗的混蛋，無私的混蛋，笨得可愛的混蛋，讓人想擁抱他的混蛋……
即使在天堂他都不能擁有嗎？這樣天堂又有什麼意義。
Dean再也承受不住胸腔的窒息感，他起身走往房間的角落，努力深呼吸調整自己，這就是他一直不肯讓自己去感受的原因，只有痛苦！
不知道這樣做了多久，直到低沉的嗓音拉回他注意力。
「Dean……」
那聲音不大，卻像是憑空打進他耳裡的雷聲，驅散了一切混雜的思想，只剩下對天使的想念，在這之前Dean都不知道自己有這麼懷念Cas呼喚他的名字，像瞬間就得到了救贖。
他急忙回頭，看見天使已經在床上坐起身。
「Cas！」他衝回床前。「你還好嗎？發生了什麼事？你……你被追殺嗎？還是……？」Dean的兩手不由自主在Castiel兩頰邊游移，想觸摸他，但不確定對方是否同意，因為Cas可是躲避了他好久。
Castiel搖搖頭，一雙大眼猛盯著Dean，好像這樣Dean就會明白什麼一樣，但不，Dean還是什麼事都不明白。
「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？說話啊！你知道你快把我嚇死了嗎。」他的火氣又忍不住上來了，他恨透了眼前的傢伙老是這樣，只會用一雙漂亮的眼睛瞪著他，好像他是唯一，好像他應該要懂所有事，他不懂！他只是一個人類！現在還是一個死掉的人類。
「我……聽見了你的召喚，所以……」
「不是這個！」Dean現在站直了身子，講到這件事他就更生氣了，但這他可以等一下再算帳。「我不是問這個，我是問『你』怎麼了，你現在不是100%的天使嗎？但你知道自己剛剛昏倒了嗎？難道天堂又有什麼危機？如果你再瞞著我，Cas，我發誓我會……」看著Castiel臉上的表情變得非常內疚，Dean那些狠話都說不出口了。
見Dean停下了連珠砲，天使猜想是換自己說話了，他移開眼神看向自己的雙手，終於說道：「天堂出現了一道裂縫，但我已經組織天使將它修復好了，你完全不用擔心，就只是，過程中出現了一點意外，導致我……過度耗竭了我的榮光，本來我應該回到天堂中心等待榮光恢復，但這時我聽見你的召喚，你的內容……我必須立刻趕過來。」
「你又做了蠢事對吧？你把事情講得很簡單，但其實你又做蠢事了，不顧自己安全的事就是蠢事！你……你就這樣昏死過去，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？你還要做這種蠢事幾次？」
「我是做我應該做的事！」Castiel態度堅決的反駁，但接著口氣又和緩下來：「現在你來到天堂了，我必須讓天堂變得更好。」
「你該做的事？迴避我就是你該做的事？我向你祈禱多少次了Cas？你完全無視我！」而這讓Dean非常生氣，還有一絲絲，受傷的感覺，好吧也許不只一絲絲。
「我並沒有無視你，我派了Kevin過來，Kevin現在也是一個天使，他的能力和我一模一樣，他甚至比我還了解人類，如果你有任何需求，他都能幫你實現。」
「他不能！」Dean氣惱極了大吼了一聲，隨手將一旁床頭櫃上的東西掃落，接著背身走遠了幾步。「你怎麼可以笨到現在還不明白。」他不是有意讓這句話聽來苛薄，但這就是他的老毛病。
被Dean的暴怒嚇到，Castiel沉默了幾秒，似乎努力在思索什麼，等他終於抬頭看著Dean，他疑惑的問：「Dean，為什麼你這麼生氣？」Dean沒有回應，於是天使又接下去：「如果是因為讓你死於吸血鬼巢穴的事，我可以解釋，Dean。」
什麼？為什麼扯到這裡來？Dean轉身正想問，Castiel已經自顧自說下去。
「那時我和Jack在各宇宙間查看Chuck破壞的程度，情況比想像的糟，所以我們花了比預期還多的時間，等回到天堂，事情已經來不及挽救，Dean我很抱歉，我沒想到你會……」
「會這麼快死？真是抱歉啊我太早死了，讓你的犧牲白費。」Dean有意識到自己又開始口無遮攔了，但他就是無法停下自己的嘴。
現在Castiel看起來也有點生氣了。「你永遠不該這麼說。」
「為什麼不，這是事實啊，你為了救我被Empty拖進虛無，然後Jack復活了你，然後你就……你就完全不想再看到我了，這不是因為你後悔了嗎？抱歉我就是不值得你救！我告訴過你很多次，我不值得！」
那些話一字一句像天使之刃割過他的胸膛，Castiel掙扎著爬起身，往Dean靠近了一步。「Dean Winchester，你聽清楚了，我不後悔任何事！」他說得篤定且緩慢，帶著不容質疑的威嚴。
「那你為什麼要迴避我？」Dean也帶著氣憤往天使靠近一步，兩人現在距離之近，幾乎是呼吸著同一份空氣，但氣氛卻是劍拔弩張。
「那是因為……」天使移開眼神，氣勢一瞬弱下。「因為我不認為你會想再看見我。」
「你到底在說什麼？你才是不想看見我的那個！就像……就像你被Empty吞掉前說的那些屁話，你說完就死了，你要我怎麼辦？你有……你有想過我的感受嗎？」喔嘿！Dean Winchester正在談『感受』這件事呢。
Dean覺得自己全都豁出去了，有些東西在地球時他是打死都不會說的，但在天堂，他不知道這到底是天堂的什麼魔力，他不在乎了，天堂就是該跟地球不一樣。
「Dean……那是當時唯一能救你的方法，如果不是走投無路，我從來沒打算說出那……」
「所以我求你救我了嗎？」Dean殘忍的打斷天使的話。「你看，這就是我說的蠢事！你犧牲自己的一切來救我，又一次！但你從不知道我看著這一切是什麼心情，你死了一了百了，但承受一切的是我！還有你死前說的那些話，我要怎麼抱著那些話過剩下的人生？我寧願死的是我！」光是想起失去天使的傷痛，眼淚就不自覺溢滿眼眶，威脅著落下，Dean再次轉身別開臉，不敢相信自己真的一股腦說出了那些話，他不是真的責怪天使，但看著天使一次次為自己犧牲，那種痛苦已經快要壓垮他，Cas必須停下這種行為，因為他再也無法承受了。
在那之後有一陣子無人開口，只有Dean努力平復自己的呼吸聲。
「所以這是……你那麼生氣的原因嗎？」Castiel再次說話時，聲音聽來比往常低沉，因壓抑而沙啞，可見天使也處在一個情緒浪頭。「你寧願死，也不想聽見那些話？我明白你不可能會……但我沒想到……」天使哽噎著。「Dean我真的很抱歉，我所做的一切……我真的從來不想讓你痛苦，我……我……」
天使在最後又說了一次對不起，Dean聽見翅膀聲回頭已來不及，另一個身影已經消失。
「不……Cas！你不准就這樣離開！我們還沒談完，Cas！Cas！！！」
待續
後記：拜託不要揍我(掩面痛哭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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